家庭生活教育系列
風雨同路篇之(六)
「愛家人愛家庭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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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同今期,本欄已經一共邀請了五位有不同特殊家庭需要的同事,親身表白他們的內心感受。據我們粗略估計,在警隊內大約有一百個不同程度特殊需要的家庭。警隊作為一個關懷夥伴的部門,當會盡心關懷他們,盡力協助他們解決在生活上所遇到的難題。由福利服務課組織的一個「有特殊需要家庭」的支援小組是他們互相支援及互相幫助的一個園地。我們在下期將會走訪一些志願機構及警隊高層人士的看法及心意。

今期我們刊登另一位同事對兒子感受的文章。尤其他對兒子出生時那一晚特如其來的感受,把初為人父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掉入了黑暗深淵的情境,描寫得淋漓盡致,幸好這位同事意志十分堅強,他愛家人,愛家庭,積極地去面對,去創造自己美好的家庭。不愧是男子漢、大丈夫、好父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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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顥」—夜裡皎潔月亮,高高掛在夜空,劃破漆黑,照耀大地。

「晴」—晴朗,陽光普照,心情也開朗。

你可否想像父母將兒子的名字改作「顥晴」。父母對兒子有甚麼期望?我將兒子名字改作「顥晴」,希望他的將來、任何時間都好像晴朗的一天,開開心心沒有黑暗,但他出生後曾一度將我及家人帶進一個黑暗的深淵,沒有明天,沒有將來,因他一出生,便是一名「先天性脊柱裂」的嬰兒,一個傷殘兒童。

我還記得在一九九五年兒子出生的那一個晚上,醫生終於由產房出來,他一見到我便向我說:「孔生,你太太平安,她仍未清醒,而BB有些少問題。」我追問:「BB有甚麼問題?」醫生向我說:「BB背脊有個洞,幸好是開刀出生,不然破壞更大。稍後駐院兒科醫生,會向你作詳細解釋。」

當時醫生向我解釋,兒子是一名「先天性脊柱裂嬰兒」,外國人約每六百至六百五十個初生嬰兒,會有一名這樣嬰兒,而中國人就每二千至二千五百名初生嬰兒,就會有一名,但直至現在都找不出什麼病因,醫生接著向我說:「現在我們需要即刻送BB往瑪麗醫院,那裡儀器及醫生比較完善。」我只好由專科護士送BB前往瑪麗醫院。

當到達瑪麗醫院深切治療部,我才開始知道是怎樣一回事。在深切治療病房,一隊一隊的醫生趕來,有部分向BB拍照,最後有約二十五名醫生圍著BB。一個醫生要求我簽紙進行手術。

當我聽後,我不知應怎做。我沒有親人、朋友支援,一個這麼大的決定,一個特如其來的壞消息,我向各醫生講:「這麼多醫生在這裡,都是為BB好,你們盡管做,你們認為那樣會對BB好,你們做,我簽。」我簽紙後,立即離開病房,在我走出走廊的一刻,我真想由十樓跳下。他將來會怎樣?我怎樣向太太說BB情況?我怎樣承擔一個傷殘兒童?我埋怨上天,為何偏偏選我,但回心一想,太太仍在另一間醫院,她仍未醒,她醒了會找我,她需要我在她身旁。想到這裡,我便不斷鼓勵自己,面對現實,作出了最壞打算。當我見到太太,我向她解釋BB現在的情況,而兒科醫生亦在旁安慰,因為太太是開刀生產的,所以仍須留院,跟著每一天都四處奔波,看完太太,看BB,最難受是在病房中,鄰近病床產婦家人探望完BB後都歡天喜地的說,BB怎樣趣致、可愛,病房中充滿笑聲,愉快的氣氛。見此情景,我倆均感酸溜溜的,一陣陣的痛從心裡湧出來,我只好扶著太太離開病房。

五日後,太太終於出院,我們立即趕往瑪麗醫院看BB,當她看見BB,眼淚已沒法控制,她看著可愛的BB背部剛做完手術的傷口,不明的前景,不明的情況,我們只好見步行步,將一切希望交托醫護人員。

其後的日子裡當你不停進出醫院,疲於奔命地前往不同的科目檢查時,你會發現很多其他的病童,比「顥晴」更差,有更多比他更不幸,當然你將他與正常小朋友比較,他是很不幸,他有很多問題,譬如大小便失禁等,便經常需要導尿。

但「顥晴」一天一天的長大,現在我反而要感謝他為家庭帶來很大的快樂,雖然他身體有缺憾,但他活潑開朗的性格,你亦不難發現。幸福並非必然,如世上有很多不幸的人,比「顥晴」更不幸,只要我們願意接受他,勇於面對,傷殘又如何?傷殘只會帶來不便,並非一無事處。

現在我已欣然接受了上天給我一名傷殘的兒子,因為他是一個活潑、開朗的孩子,在他身上,我體會做人父母的難處,作為一個傷殘孩子的父親更難,將會面對更多難題,但只要有信心,難題總會解決。我愛我的家人,我的家庭,作為個男子漢、大丈夫,我更要為當一個盡責的父親、丈夫而努力。

「顥晴」將我一家人帶離黑暗,每一天都是晴朗的一天,每一天都充滿愉快及喜悅。

(由人事服務及職員關係科福利服務課供稿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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