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找西九故事系列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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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九龍總區每日均發生不少案件,每位人員拼命為市民服務;不過,說到底警察都是普通人,本系列希望與大家分享總區內若干「警察故事」的同時,為各人打打氣。

西九龍顧家警長:我從來無後悔過

眼見深愛的親人受病魔煎熬,比自己生病還要痛苦。現駐守西九龍總區的警長穆念森 (化名),數年前便為了救助病危的親人,而欠下巨債。不過,他從不後悔當初的決定,只因他認為「最重要是一家人齊齊整整,快快樂樂地生活」。

穆念森在一九八八年加入警隊。二○○四年晉升警長。他坦言,當初加入警隊並沒有甚麼抱負,也不想升級,只求做好本份,每月準時「出糧」便心滿意足。

「那『年頭』警隊的風氣跟現在很不同,不少同事收工後就一齊消遣遊樂,沒有甚麼大計或抱負;也不會有儲蓄的習慣。」穆念森入職前,月薪約為二千元,入職後雖跳升至逾四千元,但還是月月清,沒有任何積蓄。

喜獲明珠

穆念森一九九七年結婚,成為人生其中一個轉捩點。「有了家庭,便有了責任。當時太太覺得我應該積極點,我也覺得自己還那麼年青,又不怕工作辛苦,為甚麼不爭取升級的機會呢?」於是,穆念森在工作方面變得更加積極,並於二○○○年爭取由軍裝部門調職到分區刑事調查隊。

可惜天意弄人,一九九九年起,穆念森的親人先後患上惡疾。首先,「森哥」的太太誕下小女兒,全家歡天喜地之際,卻發現小女兒的背部生有一個腫瘤。幸好經手術切除後,證實腫瘤屬良性,並無大礙。雖然,事件令穆念森一家花了不少錢,但反而教全家人更疼愛這「掌上明珠」。

二○○三年,穆念森的妻舅患上胃癌。穆念森為此,跑了人生的第一個「山」,欠下六位數字的債項。

小女兒血濃於水,「大舅」的關係則明顯較疏離,不過,穆念森沒有後悔為他欠下巨債。他指出:「雖然大舅最後都因癌病去世,但太太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;親人有事,便不可以置之不理,更不可以讓太太獨個兒負上擔子。」

上天彷似有心考驗「森哥」,惡運接二連三而來。二○○五年,穆念森的小女兒被證實患上血癌。「女兒生病時,我正接受機動部隊訓練,幸得上級和同儕的體諒,在很多重要時刻,都能取得假期陪同女兒渡過難關。不過,由於我一直都沒有儲蓄,欠債便在不知不覺間以倍數滾大起來。」小女兒的醫療費用令穆念森的欠債增至約四十萬元。

穆念森起初都不以為然,相信只要逐少清還,債項便會不斷減少,及至債項累積至逾五十萬,方才醒覺事態嚴重。他曾經透過福利服務課,與一些銀行或財務公司商討債務重組方案,可惜因債項的數目已經不小,都被一一拒諸門外。

「那時我根本不想領取薪金,因為每到出糧日,便等於要還債,但實情是怎樣還都還不完。」面對如此困局,穆念森終於鼓起勇氣,向上級匯報其經濟情況,也約見了所屬單位的訓練及職員關係主任,踏出了解困的第一步。

「其實第一步便應該約見訓練及職員關係主任,如果我一發覺有債務問題時,便尋求協助,就不會讓問題越變越大。」事件一經曝光,相關的刑事和紀律調查也隨之展開。幸好穆念森可藉訓練及職員關係辦事處和福利服務課的協助及轉介,得到香港警察儲蓄互助社的援手,進行債務重組。

堅拒破產

「當時我有兩條路可以行,一是向法庭申請破產,二是咬緊牙關,繼續還債。若果警隊不嫌棄我,讓我留職的話,我便想繼續還債。老實說,若沒有這份工作,我便無力還債,但只要我還有能力,都願意繼續起這身債。錢是我自己借的!有錢,為甚麼不還?」最後,紀律聆訊讓穆念森繼續留任,但判予三年的革職警告(一般性)。穆念森也開始正式啟動債務重組程序,漸漸達至收支平衡。

「經過這些風風雨雨後,我較以前更疼愛家人。女兒沒有再病發,太太也在一家健康食品公司找到工作,賺錢之餘,也給女兒買些健康食品。」這「廿四孝警長」目前最大的嗜好是與小女兒到附近的公園做運動,其餘物質上的要求都力求從簡。

曾經差點失去,才教人更加珍惜。穆念森現在於西九龍總區擔任內勤工作,他坦言對再升級已沒抱甚麼寄望,但較以往更熱愛工作,希望把每項任務都做到最好。

穆念森較以往更留意警隊的最新動態,以及命令和程序的更新,不斷自我增值,與警隊同步向前。「不升級,不等於就可以退步。我仍然要不斷自我增值,把工作做得越來越好,因為把工作做好,都是一種報答上級的方法。」穆念森很感激西九龍總區的上級們,在他最困難時,沒有放棄過他,反而大力地扶他一把。

事實上,穆念森最懷念以往擔任刑事調查工作的日子,認為那時工作雖然異常繁忙,但一班同事都非常有幹勁,大家在忙碌中愉快地渡日。那他可有想過重返刑事調查的部門?穆念森表示,一切仍待革職警告期過去後,才再作打算。

作為過來人,穆念森深明儲蓄的重要。雖然,他仍要每月清還款項予香港警察儲蓄互助社,以完成債務重組,但也同時盡力增加積蓄,讓家人的生活更有保障。

好好先生

穆念森認為,「信老婆」未必會發大達,但至少可「年年有餘」。「太太本來就比我懂得理財。除了保留數千元作日常生活開支外,我的收入都交給太太處理,她已是我的財政大臣。」

除了勸勉大家要積穀防饑外,「森哥」也建議大家遇到甚麼未能解決的財政問題,都應及早與專業人士商討,不要讓問題擴大。他說:「假若我一早就做債務重組的話,便不會讓欠債越滾越大,也不會觸及隨之而來的刑事及紀律調查。」

「最緊要肯面對問題。假如警隊當日真的把我革離,我當然會很不開心,但生命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,我仍會努力地過每一天,就是千萬別行歪路。」樂觀的穆念森相信,只要積極面對難關,凡事都有解決的方法,世上的挫敗都可以盡化成點點微塵。

《警聲》編輯委員會籲請各警區就任何勵志、感人或富趣味性的真人真事,或類似西九故事系列的「警察故事」踴躍投稿,亦可與《警聲》編輯部聯絡,安排專訪。

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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